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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曦朝语
更新时间:2024-03-29 04:50:09

晨曦朝语——记老渔夫桑提亚哥

晨曦朝语

大海载着渔船,渔船载着老人,老人载着梦想。梦说:“一个人不是生来就要给打败的,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,可就是打不败他。”

当我带着大马林鱼仅剩的鱼头鱼尾和一条脊骨回到岸上,当我又一次疲惫地睡去,我知道曼诺林正坐在一旁守护着我,正如我当初守护着大马林鱼一样,尽管我只带回了它的白骨架子。我沉沉地睡着,梦里,我又看见了非洲迤长的金黄色的草原和白得刺眼的海滩,高耸的海岬和褐色的大山。在梦中,我听到了海潮的怒号,闻到了甲板上柏油和填絮的味道,闻到了地面上的风在早晨送来的非洲的气息。和我出海前一晚的梦一模一样,和往常一样,一闻到地面上吹来的风,我就会醒来,穿上衣服,前去把孩子叫醒。这几天会刮风,我要趁这几天调理一下我的身体,还要准备一些工具,我想我的那些工具大概早已随着被我杀死的鲨鱼一同沉入海底了吧。我还是把它们弄死了。虽然它们也把我弄得筋疲力尽,但是我还是凭着我的双手,我的鱼叉、浆短棍和舵把战胜了它们,似乎还有什么。只是我输掉了大鱼,不过那也没关系,只要我调理好身子,一定会捕到更多更大,而且是完好无缺的大鱼。

我和孩子脚下踩着沙石,沿着一条小路走到小船那边,现在孩子又可以和我一起出海打渔了。但不是今天,今天我们要把小船整理一下,孩子很开心,我也是。在海上的那些日子,我无时无刻不希望孩子那会能在我身边,好让他帮助我,让他瞧一瞧那种景况。

“给我讲讲你捕鱼的经过吧。”孩子说,“我很想听。”

于是,我便给他讲起令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的事,而事实上我是真的经历过了。

现在正是快要破晓的时分,天气冷飕飕的,天边的海浪汹涌起来,海风呼呼吹过,不禁有一些寒意。海水澎湃汹涌,但力不从心,终于又从海岸线上退下去,微带腥味的海风拥抱沙滩,亲吻礁石。

“你吃了这么多苦啊!”

“现在想想,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挺过来的。”

“你有没有想过要放弃?”

“或许有吧。但是当钓丝因大鱼的重量而将我的手往下拉时,我知道不会放弃,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鲨鱼来了。”

“没错,当看到大鱼的肉被鲨鱼一口一口地咬去,我真觉得跟我自个儿身受一样。我想守护它,但我只带回了它的鱼头鱼尾和一条脊骨。”

“既然如此,当初为什么不放弃呢?只是一条鱼,一条大一点的鱼啊?”

“不,它不只是一条大鱼。我是一个已经八十四天没有捕到鱼的老人了,我要以行动向别人,也向自己来证明自己还年轻,还有无限的精力。但,我还是被打败了,我也没能证明自己。”

“不,你证明了自己!”

“我只带回了一副白骨!”

“你用你的坚强、执着、勇敢带回了它!你证明了你坚决的意志,这正是许多人所缺少的。”

“也许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那些日子你最怕失去什么?”孩子问。

“太阳和航标灯吧。”我向海边望去。

现在已是清晨,海边上飘着薄雾,像给大海披上了一件轻纱。一轮红日正从海面上冉冉升起,金光照耀之处,像给大海踱上了一层黄色。而在小船那边,阳光的发丝,似乎还没有披撒到,还是一片漆黑的天。海中的航标灯正静悄悄发出和谐醒目的光芒,好似无边黑暗中闪着神秘光辉的宝石一般。

“看到了吧,那些航标灯,它们年年月月搁在江中,风也吹,雨夜打,够不起眼的了。那些过往的船只呢,有的是高大的渔船,有的是宏伟的客轮----好威风。不过,你想想,没有这些不起眼的航标灯,那些漩涡、险滩﹑潜流,你过得去吗?恐怕再壮丽的船都不行吧。”我说。

孩子静静地眺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海。

这时,一道红光从东边天空射出,顿时,在海天相接之处,一团红光不断扩大,直把海染成血色。

“看——她的魅力!”我激动地喊道。

海仿佛不安起来,东西南北不停地荡漾,浪头一个大过一个。红光极限之处,一个火球喷薄而出,刚探出个头。顿时,海、岛红遍了!渐渐的,一轮朝阳的脸全部从海里显露出来,十分可爱。

“曼诺林,记住不管以后的生活如何艰辛,就算夜里看不见航标灯,也要在心中建起一座灯塔。等着光明,要相信最美的曙光一定会绽放的。”

“恩!”

“我们走吧,去早市(一个卖东西给渔人吃的地方)上喝些咖啡吧。”

“好的,老大爷。今天的太阳真美,像你一样。”

“是吗?”我笑了。

“是的。”

“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!”

“我们一起做!”

“好……”

朝霞的光辉落在身上,暖洋洋的。沙滩上,一大一小的身影向着阳光的方向渐渐远去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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